字母圈社交交友

字母圈“寻爹”闹剧——女M的“父爱饥饿”

“后来我才知道,我以为自己缺失的‘父爱’,其实是某种对完美感情幻想出来的饥饿。而形形色色的陌生S里,没有一个人有耐心真的去陪我扮演那个替身的角色。”

01 “真正的S” 

初中读罢《O的故事》,我就被dom/sub这种XP折服到五体投地;随后“早恋”,初恋男友愿意做大灰狼,让我第一次体验到真实的Play。我为什么叫“兔叽”——杀我别用初恋刀(一)

十九岁,到北京上大学,进入半独立状态,彻底的自由令人向往,我也在酝酿一个更大的计划——

我是不是可以找一个真正的S了?

 

所谓同好交友,生态特殊。这里面,单身女孩占据话语权之巅,但又持续有不上道的男性用秽语上前挑逗。这种画面一般都很割裂:看起来身份卑微的那一方实际上拥有绝对的选择权;而看起来高高在上的那一方其实格外的饥渴。

“找S”成了一项议题——

首先,他得是一个真正的S。

“真正的S”是“伪S”的对立面,后者骗P是大忌;

除此之外,他技术如何暂且可以放在一边,但他得是真正享受做S的,有一种知行合一、内核稳定的角色信念感;或者说,维持做S的高贵身份,是他的义务。

我在这方面是栽过跟头的(是的,还没找到S就心碎了)。

只能通过约会软件YY的学生时期,我疯狂迷恋一位西装笔挺、985学历、铁饭碗工作还知书达理、年轻有为的S,他的皮囊就像一个容器,承载了滚烫少女对所崇拜之男人性吸引力的全部幻想。

我的三观碎的很快,他私下找做女S的群姐姐,跪求被TJ。

我其实没资格为此生气,但玻璃心如我,仿佛信仰遭到背刺。用风度翩翩勾引吸引女孩的绅士男主,抢着去给别的姐姐当🐶是怎么回事?

那个时候我还小,不知道宇宙的尽头是女S这个道理。以至于后来陆续知道群里的男S其实多半都臣服或觊觎过群主姐姐之后,我的震惊也丝毫没有得到缓解。

现在看来,人家只不过是馋美艳姐姐的Switch,何错之有?但天真的我就像得知服侍多年的丈夫其实是gay的家庭主妇,喂了宠般茫然。瑟批贪玩的多样性S角色的撕裂是苟且的:怎么有人可以西装里面穿丁字裤?怎么有人可以上午对女孩挥教鞭,晚上为了服侍姐姐食补羊鞭?怎么有人可以一边对无知少女道貌岸然铺排老男人派头,一边颠颠地和女王的高跟鞋贴贴?怎么有人的尊严可以毫无一致性,身段能比他们的🐔儿还要柔软?

他也必须是个有担当的人!

我要承认,这一点剖开了说就是女孩的虚荣。除了跨国来看我的初恋可以例外,否则我是拒绝散发着刺鼻人造革气味的淘宝九件套的。这里的“当担”,主要指能担起Play里还算体面的开支。

字母圈“寻爹”闹剧——女M的“父爱饥饿”

02 “包办婚姻”

“貌似我们被拿捏了主宰男性的决定权,但事实上我们只是暂时有权利选择最终被哪个男性主宰罢了。”

在寻找S的过程中,我以为自己可有心眼子了。

已经工作了的人给自己找伴侣是消遣的心态。

但我不一样。我觉得此事一生一世,互相托付,颇为严肃,但又不能免俗地有私心,这种复杂的心态颇像为自己包办一桩封建婚姻。

我还记得父母送我入学次日就要返程的最后一夜,一家人本是去后海的酒吧消遣,但我在拥挤的人流中忽然涌起巨大的惶恐,北京的年轻人原来如此之多,我是最一无所有的那一个。父母翌日一走,我就必须开始担负自己的存活。

我像一个要从孤儿院毕业的小孩,要给自己在完全陌生的城市找一个落jio之处,给一片空白的人际关系找一个托付,一个去处,或者说,一个爹。

我当时就觉得“爸比”或者“爹地”这种称呼不是叫着玩的。

别人觉得女孩这么叫太笨太吃亏,但我们愿意这么叫,私心是其实这种叠过辈分buff的称呼,是有分量的,好像责任的枷锁把伴侣栓得老实一点。

给自己找一个托付,是极其严肃的事情。他要上一个长辈,一个已经在这个城市立足的人,一个拥有一定资源以至于能让我高看一眼的人,但又是一个能照顾我,耐心陪我玩的人。

以上几点需要想要同时满足,在男女关系中是说不通的。

要一个男人又成功,又富裕,又宠溺,又专心陪你?

这个男人只可能是你爹。

 

字母圈,还有一种例外,有爹的平替。

我是相信“爹的平替”是存在的。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,我沾沾自喜,自以为参透了底层逻辑:M也交换了极其稀有的资源,那就是对伴侣的服从,所以“平替爹”的付出可以得到平衡,这个游戏可以玩得下去。

之前有人讨论过是不是因为缺父爱,女M才“沦为”了女M。

我对这种观点大体上嗤之以鼻,自大的男性主体叙事完全蔑视了女M为了自己天生的XP追求快乐和自由的主观能动性,把女M描述称了一群童年不幸、心理创伤的残缺和弱小客体,只能等待被拯救。

但在内心深处,还是本能地想要找一个“爹地”,他得是一个长辈,他除了陪我玩,还要让我仰视,给我依靠,帮我解决实际的困难。

我咀嚼着自己贪婪的诉求,愈发觉得“馋”。

我好像是很馋父爱的,不想长大,情感饥饿。

我确定自己的亲爸是爱我的,但他在做父亲方面,太“弱”了。

这种“弱”直接体现在家庭权力结构的表面:我外公和母亲在经济和社会地位上绝对强势,我是跟妈妈姓的,父亲时常在饭桌上被责备“但自己能力不行,领导也没有看上,我们‘使过劲’也没用。”

小孩很懂察言观色,我参悟到,我爹还有很多人生大事必须仰仗其他更有能量的家人去解决,而不是那种“能解决问题”的角色。

父亲的存在主打一个“友情陪伴”,和我地位倒是相当平等,甚至因为他总闹乌龙,没什么威信。他没有专横独断强势,也没有强势者能提供的保护感。

初中以后,我就再也没有仰仗过父亲解决任何一个麻烦,也没有向他哭泣过。我被家人过小就进行了极为严苛的财务自理训练,主动储蓄节省,练就了一步到位式的坚强独立。

也就是说,即便家境殷实,我也没有得到过大额的奖励、惊喜的礼物、什么也不用做的赦免、一切都被安排妥帖的宠溺。这些“富养女的特权”像糖,让孩子吃多了牙齿肯定会坏掉,但我不免抱怨,我家的“饮食”未免太苛刻了些,让我尝不到任何“不劳而获”的甜头。

 

03  “不存在的父亲”

针对“缺父爱才沦为女M”的伪命题,也许,事实上缺父爱的不只是女M,而是几乎所有女孩。

我们成长的过程中,即便父亲没有缺位,他们也更接近一个真空的状态。在同一个屋檐下,他们甚少介入女儿们的精神世界,更别提精神支持的质量。

青春期之后,会迎来父女漫长到几乎要持续余生的尴尬期。父亲不知道如何再以亲密关系的形式做近乎成年的女儿身边合乎情、止乎礼的那个异性。他似乎也恐惧自己“爹味说教”招致女儿的白眼,缄默且局促地退让出家庭的空间。

父亲成为了背景板——比如我爹,他的主要角色是充当寒暑假回家时接站的司机。

精神分析学派说,如果父亲长期真空,女孩会使用她的认知塑造出一个父亲,让缺席的父亲“活跃”起来,找一个理想化的完美男人。“复苏父亲理想的父亲”,成了女孩余生的任务。

这种理论让我醍醐灌顶:我执着于找一个优渥且愿意耐心陪我玩的大叔,我可以依赖他,也会用“平替爹”的标准督促他好好负责。

不得不说,“富养女”理论让我悄悄嫉妒过。家人买单的漂亮的裙子、充足的零花钱可以随时打车、“物质上给够”以免长大被男人廉价的付出骗跑了。

可廉价的付出,对于正饥渴宠爱的我来说,也是莫大的诱惑。

 

我如愿找到了一个男S,他外貌不佳,好在待人爽利,带着见面礼来学校门口接我,以年轻时做过志愿者的加持为我讲解故宫,带我吃第一次海底涝,分别时买一袋巨大的稻香村点心让我带回宿舍。

虽然和我家那边手艺卓群的西点比起来,我私以为绝大部分稻香村的点心口味都比较粗劣,但我被收买得很满足。

相处过程中,两件小事让我的虚荣心满格外膨胀。

一则是班级组织到圆明园郊游,其他同学只能乘地铁前往,到目的地已被晒得面如土色;而我和舍友可以坐他开的车,我跟舍友们介绍这是我在北京的叔叔,吹着空调的凉风,好是快活。

另一则是我有了“熄灯后夜不归宿”的借口——叔叔家可以招待我,掩耳盗铃地产生了一种“我在北京也有人罩着”的主翁优越感。

04 “平替爹的幻灭”

在一线城市,有一部车可以接送,有在商场馆子任选的餐厅自由,足以让刚成年且生活费1800的我享受被照顾的满足。

但这种虚荣的快乐没有持续太久,大一上学期后的寒假结束,我给他发微信:“我XX航班落地北京,你有空接我吗?”

微信弹出令我愕然的红色感叹号,我被毫无征兆地拉黑了。

这瓢冷水让我异常愤怒,这把我当什么?一条可以被随便丢弃的小宠吗?凭什么我一直把对方当作长辈来依赖,对方甚至连分手都懒得说,像扔掉一团纸巾一样,轻飘飘地扔掉所有关系和承诺?

“被抛弃”事件给我造成的破坏性很大,从此以后,我再也没给自己找过S了。即便是我精挑细选、层层检验之后才选择信赖的“Daddy”,抽身而去也无非是拉我进黑名单那么容易。

“平替爹”和真正的父爱天差地别。真正的父爱最基本的一点,就是永不抛弃的责任心。

真正的父亲也许不会制造种种小恩小惠,但一定不会拒收孩子航班落地的微信。

过了很多年,我才发觉自己当年的小聪明有很大的局限之处:

我知道“平替爹”的游戏里存在交换,但我弄错了交换的筹码。年上男愿意信誓旦旦地陪着女孩玩“养闺女”的把戏,可远不止要一个听话依赖他的小女孩玩“养成系”,更重要的附加值是可以摆布年轻女孩美好身体的稀缺性资源。我当时还是处女,一直严格拒绝性行为,眼看猎物一直“养不熟”,那个S丧失了耐心而已。

你可以说我内心深处认为宠爱需要交换作为前提条件是一种缺爱和“不配得感”的体现。但糟糕的游戏规则,不应主要归责于懵懂又贪心的女孩。

我一厢情愿的“相依为命”的一腔真诚,对方看来纯粹是加戏。

男S的绝情打消了我的妄念:从一个陌生人那里试图通过让渡部分自由和控制来换取“平替爹”无条件的宠溺实属自欺欺人,也帮我杀死了体内那个饥渴苦恼着想要依赖别人的巨婴。

 

05  不再饥饿

经济独立之后,我的“父爱饥饿”逐渐自愈。

一方面,“小恩小惠”的诱惑力直线下降,专车接送和餐厅自由无非是多花点钱就能实现,自己可以负担;

另一方面,年上男滤镜彻底破碎,他们无非是一群工作庸碌的俗人,专挑小姑娘卖弄,他们的眼界和成就不值得吹嘘。

刚刚独立时的“父爱饥饿”,我馋的不是父爱本身,而是逃避独立,被男人永远当成长不大的公主那样呵护的便利和荫蔽。

危险的是,年轻女孩只用出卖自己的一小部分灵魂就能交换到这种便利,而这种“女孩有人宠就好了,不用太独立”的滑落,被包装成幸福的模样,其实也在被整个社会纵容和默许。

在放弃“找爹”心态之后,我倒没有对dom/sub产生厌恶或不信任之情。

只是我对S彻底没有了“上位者”滤镜,他们是一群和我有着吻合XP的人,像两块拼图咬合起来的齿轮。我对伴侣的期待变得平和而简单:他不是我爹,不用包容我、迁就我、宠溺我,我们能玩到一起去就行。

我其实很不喜欢精神分析学派里“缺父爱的女孩会穷极一生去复苏一个理想的完美父亲”的理论,把女孩塑造只能围着男人转,悲剧的“第二性”。

我的女孩时代所经历的滑稽“寻爹”闹剧,其实是为了逃避独立和成长的痛苦,被依附的堕落暂时诱惑的一段歧路。

我是女M,但不需要一个“平替爹”,只需要一个靠谱的伴侣,和一个坚强的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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